娄凯新沉默片刻,从嗓子里艰难挤出一个“恩”,对面这才满意撂了电话。
办公室重新归于寂静。
娄凯新双肩垮下,瘫在椅子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这么做。
但他没办法。
就想对方说的,他和那个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娄凯新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发现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
他缓缓站起来,准备等明天,假合同送来后,再找个机会摸去部长办公室。
这几天上头都会派人来巡查,部长需要全程陪同,倒也给他制造了不少能溜进部长办公室的机会。
就在他拿起公文包、往腋下一夹时,电话又“叮铃铃”响了。
娄凯新以为又是那个人,他犹豫了下,还是转身接了起来。
却不想,妈妈和蔼慈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崽啊,是妈妈,你好久没回家了,最近还好不?”
娄凯新眼一热,声音有些更咽,“妈,我好着呢。最近忙啊,等这几天忙完了,我请假回去看你和爸。”
一听儿子要请假,娄妈妈当即拒绝,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悦,“请什么假?你请假要扣钱啊!
我和你爸好好的,你过节、过年回来看我们,是一样的!”
说到这,娄妈妈想起正事,又笑呵呵说,“崽啊,我是想跟你说,你表哥人好啊,把我和你爸接到他家去住了。
你是不知道哟,你表哥的房子老气派了,还有好几个佣人伺候我和你爸呢。
哎,咱们过惯了苦日子,这突然被人伺候,怪不习惯的……”
娄妈妈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后说道,“你看你表哥对你这么好,你可得惦记着他的恩啊。
要不是当年,他拼了半条命去河里救你,你哟,早就淹死了……”
可这些,娄凯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