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村中学过一句话:叫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如今的我,也同样不是这些孤魂野鬼,又怎知他们是愿意这样活着?还是为自己的最后一点执念,做出牺牲呢?
下一刻,只见那茫然的来回转悠的鬼魂猛的回头,二后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撞上了大铁锅!
这一下无声无息,然而他却在触上铁锅的那一瞬间,身躯迅速凝结而后缩小,最后变成了筷子粗细的一根树枝。
捡骨婆婆俯身将那根树枝捡起来,而后又从包袱中掏出两掌合圆那么一大捆同样的枝条来。
“还不够啊。”
她喃喃念叨着,而后眼神看向这渐渐魂魄多起来的长街。
“我要凑够能烧满满一大锅的柴火,要烧三天三夜。”
我悚然而惊!
这口大铁锅,深度甚至比我的膝盖还高。而它的大小,我两臂合拢也只能拢住一半!
这样一口锅,别说是要熬煮三天三夜,哪怕仅仅将这粥煮开花,单靠这样筷子粗细的树枝,都不知要消耗多少捆来!
再瞧瞧她小心的收好的那捆枝条,恐怕已有百十余根。
而这还是她露出来的一部分,那个大包袱如今可还未完全解开呢!更不知里头又藏了多少。
难怪她身后的黑气这样浓厚。
“那你要怎么完成对方的心愿?”
因是这样的心甘情愿,我连阻止的借口都没有,此刻只能看着这乌泱泱的长街,轻声发问。
捡骨婆婆却笑了笑,明明做了这样的事,她面上却仍是一派和蔼温情。
她拿出一只大碗来,盛满了粥,高高对着月光举下。
然后又将刚才那根枝条在粥中搅了三圈,口中喃喃念诵着:
儿啊,别等了,爹从堤坝上掉下去了。
儿啊,别等了,别从堤坝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