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残忍,好残忍。
可怜死去无人理。
好惨,好惨,好惨啊。
清早上街卖豆腐。
赚钱拿给夫君用。
可恨夫君寻他欢。
残忍,残忍,好残忍.........
一阵缥缈空灵凄凉的声音,像有什么人在唱歌,似乎唱得是一个叙事曲。那声调也很奇怪,像是来自黄泉的歌声......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杨霆风从入定中清醒,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半分力气。
他举首四顾,只见四周悄然,明月升起,忽听前方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声:“呜呜呜.....”
歌声凄惨无比,却自有一股穿透力,吹过山林,渐渐远去,却袅袅不绝。
“这个女子怕不是生人,但听她歌声,似有无限的冤屈,明明恨着丈夫,却又有些不舍之意,唉,当真人如其话,处处自相矛盾。”杨霆风略一提气,正打算施展轻功,向前走去,不料,只觉两只脚又酸又麻,似乎灌了铅一般,不禁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我的轻功竟然.......不.......即便是正常行走,都有些困难。”
念及于此,他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而行,走了半炷香路程,总算来到那户人家。
杨霆风抬眼一望: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北派瓦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布满蛛网、落尽灰尘,糊在窗上的纸,已乱七八糟,整间屋子弥散着常世的烟雾,毫无活人的气息。
屋的院落中,有一颗歪脖子树,路上树影婆娑,阴森森有些吓人。
杨霆风心里发寒,不禁双手紧紧握着蛇鞭剑,就在这时,忽闻枭鸟啼叫,背后风声乍起,他连忙转身,可是身后却空无一人。
可就在杨霆风回过头来时,刹那间愣住了。原来,就在这破落的屋子里,有一位眼挂泪痕的女子,看上去沉默寡言,也不扭妮做态,她此时正在磨着豆腐,当石磨缓缓碾过黄豆,磨盘的边缘,便流出一缕乳白色的豆乳.....
杨霆风细细看去:她穿着一身沉旧的菖蒲色衫裙,上面打满了补丁,头上发髻挽得整整齐齐,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脸上也没涂脂粉,却好似那娇柔的白色野山茶花,孤伶伶的,在风中招招曳曳,那张娇小到过分的娇躯,我见犹怜。
地上,犹自放着一把用青色栎木制作的古琴,其中两根琴弦已断。也许是某人在弹断琴弦之后,随便丢在那里的;也许是吵架之后,摔坏的;也许是......
杨霆风的眼神又落在了女人的脚下,不自禁地变了脸色。
原来,除了脸庞以外,女子身上的血肉,早已化尽,全身化为了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