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叶百川的奏报之后,尽管朝堂的风向没有呈一面倒的态势,可嘉德依旧高兴不起来,新旧之争隐隐已显端倪,新政富国的势头,就此被中断了。
傅东来同样担心这点,眼下不管怎么样,朝廷推行新政都是名正言顺的,若是就此闹下去,火势迟早从他身上烧到新政上来,到那时,只怕连皇帝都控制不住朝堂内耗的局面。
“陛下,请陛下罢臣之职,戴罪下狱,以息民怨。新政不会因为没有傅东来就停滞不前,朝中还有叶阁老、冯恒石这样的老臣,还有严华松、林如海这样的栋梁,在外还有三次科举为新政选拔的各地官员,断不止半道夭折。”
“当断不断啊,陛下!”
嘉德紧蹙着眉头,缓缓说道:“朕担心他们得寸进尺,内外勾连,朝局不稳。”
就算他能压得住各方,可又能压多久,等他百年之后,新君即位,就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吗?
傅东来道:“北征事毕,外患已除,只要九边无恙,大乾就乱不了。”
“朕再想想,朕再想想......”
......
时间再过两日。
宁夏、延绥两镇总兵联名上本,为边军数十万将士请还公道。
王子腾终于出手了。
隔日,山西都指挥使周兴、偏关副总兵杨斌再次上本。
朝局之争,渐渐蔓延到九边中来。
眼下正是大军北征之机,若朝廷不能给出一个交代,只怕后果......
辽东镇守府,总兵宋律手持一封来自京中的信笺,半响沉默不语。
自从贾瑛联合勋贵推他出任辽东总兵后,宋律算是彻底的把自己卖给了开过一脉,彼此间自然有了往来。
“兄长,近来朝堂上斗的厉害,各方矛头直指傅阁老,听说王总督此次回京,升阁势在必行,这封信只怕是他的意思。”宋伦已经接替了他兄长的登州水师指挥之职,此次北上辽东,是为了打通从登州到辽东的海路,却恰巧遇到了此事。
宋律点点头道:“按理说,咱们是该站在勋贵一边的,我能有今日,便是因为站对了队。”
见宋律依旧眉头不展,宋伦问道:“既然如此,为何看兄长一副忧心忡忡之状?”
宋律看着自家的弟弟,他这个胞弟,不是没有能力,可就是为人太过老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