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矩也不会告诉凌敬,通过裴虔通,他对司马德戡等人的动作了若指掌。
而二人也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护驾之事,仿佛当江都宫的杨广并不存在一般。
此时见到黄维扬,裴矩便问道:“雕郎准备前往中折冲军去会和貎奴?”
黄维扬点点头。
“然后去江都宫护驾?”
黄维扬一愣,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
“愚蠢!”
裴矩有些无奈又愤怒地说道。
“现在满城的禁军都反了,以你这点力量,能够护驾、平叛。”
黄维扬定了定心神说道:“总得去试试。”
“那若是平叛成功,天子当如何?”
黄维扬有些一愣,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裴矩的意思,实际上到底该怎么做,他已经反复考虑了很多遍,只是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毕竟从黄维扬两三岁,便养在皇宫,与杨广的感情,极其亲厚。这种感情,很多时候不是利弊关系可以消磨的,尤其是黄维扬年级不大,尚怀有赤子之心。
“你虽常在江都,不在你父亲身边,但应当知晓天下大势。
去年夏天,汝父南下平定河北匪乱。到了冬天,李渊兵变,汝父派兵围剿,几次击败李渊,占领了河东。
现在李渊看似占领关中,实力强大。但我听说张文远屯兵蒲坂,黄明征屯兵上郡,屈突通屯兵潼关,十多万大军包围关中,一旦汝父出手,李渊必不是对手。
到时候汝父占领河北、河东和关中,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不待黄维扬回答,裴矩便自个说道:“意味着天下精华,三分之中,已有两分在汝父之手。
到那个时候,他不是天子,胜似天子,天下谁还可以与之相比。
而若那个时候,今上尚存,以汝父和天子的关系,当何去何从。是做霍光,还是做王莽,还是做曹操,只恐皆不可得。
到时候不是做韩信,就是尉迟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