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完衣裳,阿九又去拍打石板地:“都是它不好,竟绊了我们小殿下,打它,打它!”
干石板地何事?它好好地躺在地上,又没招谁惹谁?宣六遥横了一眼阿九,抬腿就走。不料一脚踩在阿九拍地的手背上,疼得阿九“嗷”地跳起来。
倒把他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两人在惊慌中对视一眼。阿九诚惶诚恐地道歉:“都是我不好,竟耽搁了殿下走路,打它,打它。”
他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见宣六遥不说话,便真的重重落下,啪叽拍在本就被踩疼的手背上,自然疼得很,他忍不住沁出了眼泪。
阿九约摸十二三岁,身量显得纤弱,此时还有些畏畏缩缩。宣六遥心生恻隐,本也不是阿九的错:“不怪你。”
一大一小各自抹抹眼角的泪,一前一后往晚晴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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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傅飞燕问起今日在清明苑读书如何,宣六遥装作没听见,在那儿认认真真地端详勺子里的蛋羹是公鸡生的还是母鸡生的。
他的沉默,在傅飞燕的眼里成了一种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她立时蛾眉倒竖,手中银筷啪地一放,惊得宣六遥的手抖了一抖,这勺来历不明的蛋羹泼到了桌上。
宫中的鸡蛋按额分配,并不是每日都有。尤其宣六遥经历过几世饥荒,对眼下的一茶一饭都格外珍惜,他迅速扑上去一口吸掉蛋羹。桌上尚有些稀碎的泛着油花的汤汁,他正要伸出舌头,傅飞燕拎起他的后衣领:“问你话呢,在书苑受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