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记得明日去清明苑读书。”平阳扔下一句,带着长矛侍卫呼啦啦地,也走了。
周遭一片安静,千山苑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宣六遥坐在座位上,默默地继续练习隐身术的手诀,仿佛上央并不曾离去。
慢慢地,他从心底升出一丝孤寂与虚无。
孤寂与虚无慢慢弥散,静静地裹着他的身周,将他与世隔绝。不知不觉,他的手在眼前幻化成影,如一朵张合的莲花,清风徐来。
直至暮色渐落,屋外变得渐次昏暗,他才起身出了千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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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宣六遥催开天眼寻找上央。
眼前是一个破败的神像,像是太上老君,香龛上的烛火被风吹得胡乱地晃动。地上枯草凌乱,窗纸残破不堪,想来此处在夜间很是寒凉。
上央盘坐在神像脚下,凝视着手里的一副画,那是宣六遥第一次画的符咒。他的脸上,渐渐显出悲伤。
宣六遥退出天眼。
那悲伤,仿若也沁入了他的心,带着凉意,无声而漫漫,让他的梦整夜下起了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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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后,宣六遥乖乖去了清明苑。
同读的仍是宣四年和宣五尧,讲学的却不是平阳,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他虽是先生,却很谦卑:“在下佘景纯,去年圣上钦点的京科状元,能做三位皇子的少傅,不胜荣幸。”
看着也挺顺眼。
课也排得满,宣四年没找着时间整治宣六遥,三人相安无事。
一日下来,宣六遥倒是结结实实地学了两页书。温故而知新,佘景纯的讲学让他知了不少“新”,除了不会教法术,宣六遥竟觉着他讲得比上央还好。
上央虽然游历甚多,多少还是保守了。
散学时,宣六遥心想,不如就此跟着佘少傅读书吧。至于上央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