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把一座小树林搬进了宅子。
正是他喜欢的。
奢靡得紧。
上央愤愤不平地用脚尖挑起一块瓦片,瓦片“梆”地落在青石板地上,摔个粉碎。
声音颇为动听。
他当当当连挑数片瓦,随着地上的处处开花,屋顶上也漏出一个不小的洞来。
上央伸头透过洞往屋里瞧去,却见眼前一块白色袭来,快得都看不清是何物事,他连忙一缩脖子躲开,白色物事直直地飞出洞口。
原来是一只细瓷酒壶。随即又飞出一只瓷杯。
上央左右开弓,将酒壶和酒杯都接了。
一丝酒香从壶嘴里飘出,香得要命。
脚下的屋里平阳冷冷说道:“活了九百多年,仍这般小孩子气。还不承认我是兄,你是弟?这算我请你喝的酒,喝完了赶紧走。”
上央低了头喊道:“你把诏书给我我便走!”
“可笑,”平阳不为所动,“你要十次,我写十一次。你还要么?”
“你这是不择手段,卑鄙无耻!”
“别说那孩子气的话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平阳,”上央突然软下声气,“这次你让让,让六皇子做皇帝,我退出,你仍做你的帝师。”
“他又不听话,我扶他做什么?多受累。”
“你当那五皇子就听话么?人家母子俩肚子里弯弯绕绕多了去,你还不是一样地替人做嫁衣?”
“当今圣上也是个有主意的,还不是一样被我捏在手里?”平阳抬起头,隔着破洞望着他,“我若扶了六皇子上位,到时他不听话,我也要对他使手段,你舍得么?”
“自然是不舍得的。”上央喃喃道。
平阳扯扯嘴角,转了目光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