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唉声叹气地滚进去读书,直到西院一声大喊:“六遥,过来!”
“哎!”
他忙不迭地滚到西院。
院里的石鼎已经不见,金银也没有,布片也没有,空荡整洁,只西墙下一道泉水,沿着半爿竹筒汩汩地流到底下的水缸里。
“先生叫弟子何事?”
来了灵山后,上央说他已经不是皇子,他也就自称了“弟子”。
上央坐在正屋的一张桌子旁,桌上叠着一件袍子,看着新的一尘不染,颜色白里透着些许金黄,却又黄得很浅,倒像是白色放久了泛出的一点黄,但又因为有着光泽,断不会让人往旧里去想。
“试试。”上央冲着袍子抬抬下颌。
傅飞燕替他送的袍子,都在他屋里。也不知上央又从哪里给他搞了一件?宣六遥疑惑地提起袍子看,觉着这面料很是眼熟。
“这几天我耳朵痒得很。”上央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哦,我替您掏。”宣六遥赶紧放下袍子,准备去找耳勺。
“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咧。”
“啊?”
“有人骂我贪财。”
“谁?”
上央抬眼瞧了一眼他,不说话。
宣六遥莫名其妙,又拿了袍子看,越看越喜欢。
袍子的面料摸上去柔软得很,滑腻得很,亮得却又不过分,颜色又素雅。里边还加了一层夹层,夹层里不知添了什么,轻轻软软,一捏就扁了,可一松开又恢复了原样。
大小看着也差不多。
他喜滋滋地换上新袍,大小合适,轻便极了:“先生,这袍子哪来的?好得很。”
“用皇太后赐的金元宝、银元宝做的,可是正好,一厘也没多,都用进去了。”上央慢条斯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