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莲回忆道:“当时我和素梅在查看老夫人的情况,小公子好好地站在那儿,朱二小姐进来一把把小公子推墙上去了。当时脸就肿起来了。”
朱红颜的脑海里出现了朱青颜将五岁的佘非忍当沙包似地推开的画面,佘非忍小小的身躯毫无反抗力地飞撞在墙上,脑袋重重地磕上墙面。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朱红颜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闭了眼,良久,才抬起头:“罢了。香莲你去照顾小公子。采月,跟我去朱宅。管家,你跟老爷通报一声。”
“是。”
几人各各应了一声,散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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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朱家的灵堂冷冷清清,只有朱青颜和素梅守在灵前。对于赶来的姐姐,朱青颜看都没看一眼。
朱红颜想起妹妹对儿子做的事情,她打了妹妹的愧疚就被一股怨气生生压住了。
白烛的光摇晃着,姐妹俩的心在长久的静默中渐渐冷了下去,冷成了不可融化的坚冰。直到第三日送棺回来,两人安置着母亲的牌位,朱青颜突然转头对姐姐笑了一下,柔声说道:“姐姐,之前的事,是我不懂事了,还望姐姐谅解。”
她的脸色因为憔悴而显得发白,一张瓜子脸更是瘦得下巴尖尖,显出几分楚楚可怜与哀怨。
总归是自己的亲妹妹,往后,她在世上便只有自己这个亲人了。朱红颜心头的坚冰一下子就全化了,化成了酸酸的眼泪,她伸手抱住妹妹,泪水落在朱青颜的肩上,打湿了她的衣衫。
朱青颜被她抱着,一边流泪,一边微笑,眼里的最深处,却是千年的坚冰,寒冷而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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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静悄悄地过了一段辰光。
谁也不再提那匹消失了的果骝,佘非忍只当是已经被佘景纯送走,却不知那日朱青颜把它拴在佛堂后头,因为那边有一块长着肥郁青草的地,喂起来方便。佘非忍在宅子里转了一大圈,却不曾来得及转到佛堂后边。
朱红颜对佘非忍略略加强了管束,佘非忍因那事也算是受了点惊,吃了点小苦头,一时不再上窜下跳,困在屋里无所事事,常常趴在窗口上对着枝头的小鸟吐泡泡,十分无聊。
于是有一日,一个二十多岁、文质彬彬的年青人站在了他的跟前。
佘非忍在阳光中抬头看他,这个年青人眼睛大大圆圆,眉毛有些疏淡,倒也管得上五官端正,只是眉眼间藏着些不得志的郁郁,显得精神有些许往下的拉垮。
“你谁呀?”
“我叫柯祖明,往后是你的读书先生。”
“读书先生?我怎么没听母亲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