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袁崇焕上疏在关外修城屯田——
“……由此行之,奴子不降,必为臣成擒矣。况厂臣魏忠贤与阁部诸臣,俱一时稷契夔龙之选,臣所遇非偶,故敢卜事之必成。”
口气大不大?
二十一岁的木匠皇帝回复——
“得旨:向以防守方殷,故着从容议行。但向后作何给授,使军民不相妨?作何分拨,使农战不偏废?作何演练,使农隙皆兵?作何更番,使营伍皆农?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马?作何收保,不致资盗粮?
一切事宜,该抚悉心区处具奏。
这本内说,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诸臣诸不乐闻。以朕计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战必能胜,胜无轻谈也。
蹈实而做,需时而动,正也,奇在其中矣。该抚饶为之,亦善为之。”
水平立见。
还有,木匠皇帝对毛文龙塘报的反应——
“上谕内阁,朕览登莱巡抚塘报,准平辽总兵官毛文龙揭前事。为屡获活夷,斩首级,得获鞑马夷器等件。虽功微小,实挫贼锋。其复辽之基,端在斯乎。朕心岂不嘉悦。
外呈称奴酋与亲信奸人李茂隆等,昼夜商议,欲以贿买西虏,更换旗帜,借路潘家口等处,进攻谋逆。
朕思奴酋所谋,其志不小,更甚于昔也。倘以假道长驱,为害非浅,是以朕不无东顾之忧。
卿等传示兵部,作速马上差人前去传与枢辅,总督镇巡,当详计塘报,作何料理?作何策应?筹度周全,务保无虞。
其沿途各路,并东征将士,俱要仔细防御,谨慎备尝。及各隘口守把将官,都要昼夜不时防守。还仔细盘诘进贡出入进攻夷人,其中恐有奸细夹带情形。
仍传户工二部,并专督辽饷等官,详确毛帅,如果缺粮乏器真情,并拨船及应用器械,一并速发解去军前应用,不得迟滞,有误军机,责有所归。特谕。”
木匠皇帝十六岁上位,是不是昏君另说,只凭年纪轻轻能有这份见识已经不得了了。
他老师孙承宗的眼界未必能强过木匠。
比如,孙承宗的平辽方案每年要花近六百万两银子,可能吗?想当然了。
万历三大征打了四十年,前后才花了一千一百多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孙承宗两年就要干完三大征的钱,而且此后几乎每年都要花这么多钱在宁锦防线。只为了对付几万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