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跳槽——
明人张存绅所著《雅俗稽言》中有“跳槽”一条:“今俗以宿娼无恒主谓之跳槽……”
冯梦龙所辑明代江南艳曲《挂枝儿》中,有两首《跳槽》小曲,其中唱道:
“你风流,我俊雅,和你同年少。两情深,罚下愿,再不去跳槽。恨冤家瞒了我去偷情别调。”
“姊妹们苦劝我,权饶你这遭。谁想你到如今又把槽跳。”
这跳槽!
……
京城首善之地,可是——
“京师多乞丐,五城坊司所辖,不啻万人。京师谓乞儿为花子,不知何取义。”
“京师住宅既逼窄无余地,市上又多粪秽。五方之人,繁嚣杂处,又多蝇蚋。每至炎暑,几不聊生;稍霖雨,即有浸灌之患。故疟痢瘟疫,相仍不绝。”
“时京城诸恶少凶徒,往往群聚,言内外文武大臣家积金银数百万,虏即近城,我等放火抢诸大臣家……”
那些团伙头子、成员不乏锦衣卫、三大营之辈。
前两年的已巳之变中——
“警逼近京师,而奸党尚自固营垒,全无为君国起念者。庸宰相任人穿鼻,仓皇失措。
戒严半月,不过老弱营军,鹄立风霜之中,日夜冻死百余人而已。不意积弛之弊,一至于此。
人情汹汹,南窜几半,独携家眷者不许出城。而士绅内眷,有扮男装者,有藏箱箎中者,往往为伺察所发觉。可叹可笑。”
我大明天子脚下都糟成这样,其他地方可知。
皇城根下官员多,“跑部钱进”自然也是一门生意。
早先高拱曾上疏说,他自行访获抓捕到王三聘等数人,这些人或冒充是高拱的外甥,或冒称是高拱的表侄,“诓骗人财,咸有证据”。
天启年间方震孺巡视北京南城,抓了一个绍兴人,对方吐了一连串同党——
陈双泉家、沈业家,假印文书各一箱,自州、县以至藩司,自抚、按以至部堂,其中的印文无所不备,而其印亦无所不假。甚至太仓空印之库,收南京空印之办,票多至300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