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怨我应酬颇多,与她数日见不着一面,这十日,是我求亲时向她允下的。”吴魁生道,将水颖峥对云棠的顾惜看在眼中,忆起秋水斋前的一幕,又忧道:
“你莫不是真对这丫头上了心?”
水颖峥一愣,继而笑道:“说不上,只觉着她与旁人处处平凡,又处处不同,性子不得我意,可偏生让人处着心中舒坦,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你知我中意的向来不会撩开手去,等哪日厌了再弃了便是。”
“我看未必。”吴魁生道,“你种种作态,分明是动了心。只我需提醒你一句,你瞧上了她,她瞧上的可是旁人,怕不能遂了你的意。”
“你这是何意?”水颖峥眼神乍然凛冽,手下摩擦着云棠皙白的手背,不意擦出一道深深的红痕来。
吴魁生轻咳一声,既恐因自己陷云棠于困境之中,又恐未能及时着意于兄弟,陷自己于不义,斟酌再三才道:
“你可知这丫头居在何处,我手下之人曾打探过那顾姓女子的居所,却在这丫头院子的对处,那临近的巷子多的是青年才俊,怕也有与这丫头生出青梅竹马之情的男子,据我所知,亦有上门与她家中二老议过亲事的,只后来未成事儿罢了。”
“那又如何?”水颖峥随手轻捏她灵秀的鼻翼,神情卷出七分邪气道:“我水三少想要的人还有谁有胆敢上手不成?便是她议成了婚事,我若未放手,神魔来使也断不会做成礼。”
这话中霸道,心中更是有火燎原,他腹中一股子气盘旋着,腾的生出想“吃人”的冲动。
吴魁生鲜见他罗刹般的模样,暗叫不好,出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笑话,我向来奉的是吾好即吾道,何时行过是君子之道。”
水颖峥截了他的话道,吴魁生突然有此言,他心中已有几分猜疑,这小奴婢怕是已做了让他不喜之事。
好!很好!
水颖峥抚弄着她的脸颊,勾唇一笑,“断无女子招惹了我还能全身而退的。”
见状,吴魁生蹙眉纠结,不再言语,心道:小丫头,自求多福吧。
云棠醒来之时,已是入暮时分,待看清周遭事物,不禁瞪大了双眼,这满厅的环肥燕瘦,春色无边,她是被水颖峥卖到青楼了么?
而且,为何她这一觉如此之沉,易了地儿都没有觉察?
胡思乱想间,眼前忽的覆盖一片黑影,抬头见着是水颖峥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主子还在这儿,看来还未银货两讫。
“少爷,这是何处?”她甚是恭敬的问道,“奴婢睡得沉了些,劳烦少爷安置,请少爷宽恕。”
“乌琴院,女子学艺之地。“水颖峥为她端来清水一盏,云棠未觉不妥,接过便饮。
“此处离高山院可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