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兄慢走!”顾胥星道,也未假意解释,认了自个儿想与云棠独处的心思。
云棠一时又羞又笑,见云临光说未动,不禁催道:“你还立着做甚,快些走啊。”
云临闻言“扑哧”一笑,而后状似心酸,长叹一气,“妹大不中留啊……”
待云临一走,云棠移步床榻,两手捧着顾胥星的脑袋摸着,口中忧道:“怎就伤着脑子了,可别摔得更呆了。”
顾胥星由着她动作间揉乱了他一头的墨发,“脑后裂了道小口子,无甚大碍,大夫说休养几日便好了。”
“可你这鼻子……”云棠见上面紫红泛青,还蹭破了小块儿皮,惜道:“这般俊俏的小脸,如今算是破相了。”
顾胥星淡然浅笑,“不过皮肉之相,有甚在意的,我瞧着这便是我的功勋,若结成了痂留了印子,你每每见我可不就念着我今日的好了。”
“别,”云棠道:“怕我不是念着你的好,反是念着你蠢了。再说了,我还是欢喜你皮肉光洁。”
顾胥星将她手拉入掌心握着,笑道:“棠儿既如此说了,我自好生养好。且不说我了,你的腿脚怎了?”方才便见她不良于行的样子,一直未问出口。
云棠抿唇一笑,靠在他肩上道:“前段日子伤着了,今日复发,大夫亦说我无甚大碍,好生将养便好。”
神色一凝,念着她的腿伤,顾胥星想起水颖峥来,缓道:“棠儿,我且问你一句,你觉着水三少是什么样的人?“
未想过他会提起水颖峥,云棠微诧,道:“还能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是能赏我一口饭吃的人。”
“棠儿,你莫诓我,”顾胥星搂紧了她道:“云兄都说与我了,云兄他身患不治之症,唯水三少的灵草可抑病情,你二人兄妹情深,你为救他不得已才入的水宅,受制于人。我先前见水三少待你不好,心下本算着赎你出来,眼下却不好让你为难。”
云棠愣了晌,云临何时得了绝症,他这不是诓骗顾胥星么?她一时缄默着,自抚弄着顾胥星的交襟。
顾胥星只当说穿了她的难处,教她难受起来,忙慰道:“棠儿,之前是我不好,望你无忧劝你赎身反倒让你不好处置了去,以后我定不再多说,先助你拿取灵草,救了云兄性命才是。”
“……云临的事你莫管,我们自有谋划,你杂事丛多,何故白遭些疲累。”云棠起身瞧着他,他这般言说,她心中实在忐忑,自己的差事本就是个不太平的,万是不愿他牵连进来。
顾胥星怜惜她,唇瓣子在她脸庞砸了一计,道:“若是旁人,我自然怕累怕苦,可就是棠儿你,我甘之如饴。”
云棠半忧半愁的垂了头颅,顾胥星温醇一笑,见着她已然有些凌乱的发丝便顺了顺,动作轻柔,极尽宠惜,云棠不禁觉得头皮舒适痒麻,轻叹一气。
忽而,他大手在她脖间停下,指骨颤栗,她犹疑的抬头,便见他脸色极其难堪,青白二色变了又变,仿若受了重击。
“怎……”她一语未出,顿时想起自个儿脖子上的唇烙子怕是还未消退,亦是失色往后一退,理了衣裳扯了头发往脖子掩着,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两人俱不言语,室内一下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顾胥星牵强一笑,容貌竟有些狰狞,拉过云棠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