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
“你想,以命换命吗?”
在这清风柔光中,徐少江的故事慢慢展开了。
那一年中秋夜,城中米商徐家大摆宴席,庆祝新铺头开张。月牙庄上下热闹非凡,满庭的灯笼明晃晃,琴声和歌声绕梁。各房的丫头小厮来回奔忙,传菜打酒的一波接着一波,唯有西厢房清冷。
西厢庭院正中间有一口水井,粗粝的岩壁上系有一圈红白相绞的绳结,材质是丝绸。井边生着一树白玉兰,秋意正浓花正好,一阵风过吹得清香的瓣儿簌簌往下落。
在这井前树下跪着一个十四岁的英俊男儿,他的双眼似有异光闪烁,自言自语着什么。
走廊上两个小丫头正嚼舌根。
“那不是二少爷么,屋里正热闹呢,他怎么在这儿跪着啊?”
“你刚来不久不知道,但凡庄里有好事,二少爷就能惹出乱子来。老爷总罚他在门前思过,你瞧地上的沙石,都被跪平滑了。听前屋的人说,这次是他带着大小姐偷偷吃酒。”
“他怎么敢......”
“是啊,反正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二少爷是当年老爷害大病的时候抱回来的。”
“冲喜?”
“我也不清楚,快走吧,厨房等着用人呢。”
两个帮工的丫头耳语了几句便匆匆走开了。
三更过后夜更凉,月牙庄里的灯笼一盏一盏熄灭了,前门后门尽是马蹄声响。主人家遣了各房的丫头小厮出门送,城里有头有脸的官人和商贾都在,吃喝得酣畅。
西厢庭院只剩下惨淡的月儿照明。
徐少江揉着酸痛的膝盖,动了动腰身,他听见月供门处有响动立刻转头看。一股烧鹅的香气飘来,徐少江知道是有人心疼了,一时间薄唇微微上扬。
“少江,少江。”
月拱门后头站着一个姑娘,她肤若凝脂透着粉红,黑发挽了一半满缀着珍珠。她东张希望好一阵,确定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才小心翼翼地捧着热乎乎地吃食上前去。
她撅嘴小声道。
“我在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