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奶奶。”
“我和八九等着你。”
破晓时分,青石山头薄雾缭绕。
一只雪白到泛银光的狐狸冲下坡道,它的毛发细软随风飘扬,项上和四只爪子都绕着有火焰般的红绒。身长两米的大妖怪穿山越岭,溅起水花惊飞鸟儿,一路冲刺到大路时化作人形。
青年高大而清瘦,穿戴得干净整洁,一双狗狗眼透着灵气。它鼻子高挺,嘴唇带笑,双手潇洒地枕在脑后一边走着一边新奇地四下张望。
身后传来赶牛的声音。
“大伯,这么早出来散步啊?”
“啊,你......不是本地人吧?”
“是呀想去城里,迷迷糊糊走错地方了,您能带带我吗?”
“好说好说,坐上来吧。”
七九一屁股坐在板车上,时不时瞄一眼赶牛的大爷偷偷笑,这小子可是它看着看着就长大的。他在家里排行老七,小时候特别调皮经常挨训,常哭哭啼啼跑到青石庙里跟小动物们诉苦。
一眨眼就成白发老人了。
他现在也时常带着苹果和线香上去拜一拜。
老人孤寡,常年找不到对象说话,一遇上它就喋喋不休。一人一妖谈天说地,小牛车绕着山路转啊转,心情也跟着晃悠。
七九舒服得眯缝起眼睛,浓密的睫毛盖住浅色的瞳孔,漂亮的鼻梁和硬朗的下颚线承载着金灿灿的、柔和的光芒。仔细看能瞧出狐狸犯懒的神情,它现在要找一个女人,如梦似幻呢喃道。
“何梦心。”
它是可以感觉到的,要报恩的对象是谁,身在何处。
在那太阳光和水滴交叠的模糊场景中,有一个女人在小小的杂货铺里奔忙,时而站着、时而坐着。它越想走近越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对方的情绪波动很小,时不时哼两句小曲。
一种心连心的感觉,会牵引七九找到她。
它下了小牛车,顺着夕阳下沉的方向前进。
夜色迫不及待往上爬,在红色与紫色交界的地方散落着几颗星星,七九眯缝起眼睛。街边是一间杂货铺,门宽三米悬挂着两面蓝色的帘子,上面写着白字——“粮食”和“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