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轶这才缓缓从马车里出来,徐徐踏步而来。
窦月阑朝身后望了一眼道:“江大人自然与臣同行。殿下!您此行,便带一名小厮?”
宁无衡朝身边那名矮小的少年看去,遂淡淡一笑道:“此人武功甚高,凭他一人便可护我左右,窦大人且可放心。”
窦月阑还想提醒宁无衡此行或有危险,便听江呈轶从身后而来,向太子一拜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立即上前扶住道:“老师快快免礼。”
窦月阑于一旁道:“江大人,您瞧瞧,太子殿下这不是胡闹,身侧只有一个小厮护着...如何能行?”
江呈轶却道:“此举虽不妥,却也无可厚非。窦大人,我们此行本就是秘密前往,若太子殿下仪仗过大,反而会引起淮王府的注意。只恐出城便被淮王知晓,届时再想出城便难上加难了。”
宁无衡颇有些着急道:“二位大人且莫说其他,蒋太公与顾安顾大人已在城门外等候,吾等快些出城吧。”
三人共乘一辆车悄悄出了城门,趁着天蒙蒙亮时,踏上了路途。
此间,临贺指挥府,宁南忧已收到了京城诸臣联手上奏贬斥他的消息,却波澜不惊。此事乃为必然,他甚不觉奇怪,只是疑惑的是,此次宁铮竟肯为他争辩。
江呈佳接到了江呈轶启程的来信,既高兴又担忧。
此次同行的还有太子与窦月阑。
那窦月阑并非一个好对付的人,为人过于耿直忠诚,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若是于临贺察觉到了什么对宁南忧并不利的证据,定会咬住此事不放。哪怕窦月珊与窦太君此刻在这,也不一定能权得住他。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随行。
她忧心此事,可宁南忧却完全不在意,仿佛自有安排。
四月中旬,北院因打斗而破损的窗扇都已修缮妥当,北院后方被改成木耕林园的土地上,海棠的树苗已窜得老高,结出了花苞。
江呈轶觉得惊奇,不知宁南忧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海棠在这片潮湿燥热的土地生出了嫩芽,只晓得他每日都要陪她一同来此施肥浇水。
闲来无事时,她便从趴在窗前盯着这片含苞待放的花朵瞧着,嘴角皆是温柔细腻、幸福的微笑。
她多么期盼这半年来的宁静可以永远持续下去,莫再有任何动荡。
然则她晓得,一旦太子驾临临贺,宁南忧筹备多年的谋划,便要正式开始了。
她盯着花苞出神,未曾注意身后有人悄悄走了进来,在她愣神时,从后背将她轻轻环入怀中。
忽感有人自背后经过的她,下意识的双手抬起,用胳膊肘向他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