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关山正经起脸色,“每一个人小时候都是乖巧又善良的,但这不代表他长大之后不会变坏,你救江潋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你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吗,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什么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意思就是他踩着万万人的肩膀甚至尸体爬上去的,你懂不懂?”
“我懂,我当然懂,可我就觉得他本性不坏。”杜若宁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她没法把自己的直觉精准地表述出来,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决定找机会去督公府后院看一看,除非我能在那里找到他屠杀旧臣的证据,我才能相信他是坏人。”
“行吧,那你就去找吧!”杜关山拿她没办法,只得妥协道,“但你要记住一点,你现在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个任务,在面对他的时候,要有所保留,有所警惕,要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我明白,阿爹放心,我自有分寸。”杜若宁点头道。
杜关山默然一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她说道:“宁儿,时间不等人,阿爹也不想再等时间,这些天我想了又想,不如就以你明年的生辰为限,如果到时候还找不到你弟弟,咱们就直接起兵吧!”
杜若宁不防他突然提起这么严肃的话题,愣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道:“好啊,都听阿爹的。”
距离明年生辰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足够她把一些零碎的小事做完了。
至于江潋,一年半的时间,也足够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
江潋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惦记,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一户人家门外,也不敲门,直接翻墙而入。
墙内值守的护卫似乎早就习惯了他半夜来访,待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看着他轻车熟路向正房而去。
沈决正在房里呼呼大睡,突然感觉床边好像站了个人,吓得他激灵一下坐起来,第一时间去抓床头的绣春刀。
“省点力气吧,我要想杀你,你已经是死人了。”江潋在黑暗中幽幽道。
沈决顿时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喊:“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吓唬人?”
“睡不着,来找你喝一杯。”
“喝什么喝,我没空!”沈决义正辞严道,“除非你做东!”
江潋道:“我找你,自然我做东。”
“这可是你说的。”沈决立马摸到火折子点亮灯,起来找衣服。
江潋在他床边坐下,等着他换衣服。
沈决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也就是你,换了谁这个时候来叫我喝酒,我都要打爆他的狗头。”
江潋就在那里坐着,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