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娘殷勤送她离开,嘴里又嫌弃着,“二狗他在衙门里拿了几个不值当的钱。还不如出来,跟着曹娘子你做事强。”
曹夕晚笑着,毛大娘当然只是说笑罢了,一来,二狗在衙门,没人敢欺负孤儿寡妇。二来,毛大娘不知道她曹夕晚以往也在衙门当差。只以为赵妈妈求了她,她求了府里的老爷替二狗安排了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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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时,例行去了侯府内宅。
家奴们都换了新做的秋袄儿,为的是侯爷成亲,全府都做了新衣。丫头们个个青春正好,似茶花娇艳,秋冬的寒风仿佛吹不进南康侯府的高门大院。
“曹姐姐来了。”
她笑脸相迎,踏上了总帐房附近的廊道,除了每天勤劳地做进侯府露个脸,她还要去周大管事、连二管事面前问安,到各处奉承几位内管事妈妈,再与相熟的小姐妹走动走动。
最要紧,她早早就往侯夫人房里打了招呼。说她要回来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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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消息的日子里,她闲下来就天天在家里,早早烧起了暖炕,倚枕看亲爹的药书。
家里有个亲爹是破落大夫,她多少也懂一点。
越看药书,她就越觉得,柳如海的几张方子最高明。
房里摆了几盆腊梅,绿意欣然,她吃着参茶又谨慎地想,也许是为了治心病,柳如海过去拍拍马屁,让新太太开心。
也是医者仁心。
再说了,她可问了药费。不算开药方,他仅是出诊一次就收王家二十两。
他租房子一个月才二两呢!
——有钱为什么不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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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日子长了,腊梅花蕊一日复一日地缀满南康侯府的梅林枝头,柳大夫还是天天往王家去出诊,消息传来,他甚至还在王家所在的顺义坊置产业,他用这十几天的诊金,在王家巷口斜对面的茶酒铺子里占了股儿。
她沉吟,不免就怀疑了。
这小子不会是见色起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