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昨晚没睡在这里。
太太也许要生气骂人。曹夕晚想,她虽然脸皮厚又能屈能伸,但也不想挨骂。
她屏着息,把最后一只双耳莲花黄铜炭桶儿,费力提进了内室暖阁里。
暖阁里夜里没人睡,只埋了火,早上还是有些冷。
她负责烘热暖阁。
太太穿完衣裳,就要过来,在暖阁里起立,待客也是此处。
她提了水壶,把斑石水仙换了水,手指轻弹水珠,腊梅盆景上晶莹欲滴,几案上的插画书卷皆是清新雅丽,她摆弄一会,只求疏朗有致。
份内的活计完事,她觉得在侯府里当丫头也挺轻松,便到在暖阁儿门边,就着嫣支手里紫铜脸盆,用太太洗脸的残水浣了手。
“太太呢?”
“在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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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具递到了嫣支手上,嫣支又递给她。她双手呈到了侯夫人的婢女问雪手中。
问雪递给了细柳。
哟,传闻中新近得宠的细柳。
曹夕晚终于见到她。听说侯爷冬至日虽歇在太太房里,但前几天侯夫人去老太太房里的时候,侯爷在东厢房里和细柳单独说了一会儿话。
如今府里都有人在传,过了一年,恐怕细柳自己得有个院子了。
上一个被传这样流言的丫头是曹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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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敢说,整个正房房间的丫头们,不论是陪嫁的问雪、云柱,还是原来侯府里的嫣支与她曹夕晚,都在瞅着细柳。
清秀单薄,纤纤弱质,这是曹夕晚第一眼看到细柳的印象。是个有几分姿色。只比侯府最好看的丫头嫣支差上一筹。
而府里的谣言,渐渐传得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