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立刚刚走出十里亭,就被刘裕洐再次叫住了。
“老师。”
刘裕洐的声音很平静,他望着张弘立,问了一个自己不解的事。
“为什么父皇无论如何都不让孤处置您?”
虽然刘裕洐敬重张弘立,但是药人一事,主谋乃是张弘立与刘进。
刘进身为成汉国的陛下,自然不能处置,那么,首当其冲的则是张弘立。
所以,刘裕洐本是打算直接将张弘立下狱的。
师生情分是师生情分,然而成汉国律法,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
刘裕洐回想起前夜的情景。
帝王奢华的寝宫内,此时只有父子二人。
刘进短短几日时间,已经苍老了许多,面容上是清晰可见的疲惫。
刘裕洐站在他前面,看着原本高大伟岸的父皇,一点点地衰落下去。
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言。
刘进长长叹了口气,“洐儿。”
“你打算如何处置太傅?”
刘裕洐眉眼微动,口中的话语却没有留情,“父皇,他已经不是太傅了。”
闻声,刘进微微怔愣了片刻,“是啊,张弘立已经不是太傅,只是一介白身。”
刘裕洐移开视线,目光垂落在地面上,“明日,他就会成为阶下囚。”
“阶下囚”三个字惊醒了刘进,他盯着刘裕洐,语气有些急切,“洐儿,你说什么?!”
刘裕洐的目光重新落在刘进身上,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父皇,您方才不是问儿臣如何处置张弘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