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赫然起身,却又在双腿搭下床榻的那一刻,挪正了身子。
她并不是忘了自己想要去做什么,而是忽然察觉她的内心都空了。
没有任何意义的空洞…
她眼前的一切,也都是那般得无意义...
——就算她为殇沫做再多的事,再为其布局谋划,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是冷溶月,是真真切切的冷溶月。
——纪纲的义女,念顺夫人的“女儿”,锦衣卫的鹰犬,一个根本就做不了自己的人。
而,殇沫就是殇沫。
永远不会有半分模糊的殇沫。
——一个失去大好江山的皇子,一个一心寻父、为父雪恨的殇沫。
她们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会走到一起呢?又怎能走到一起呢?
遥想,曾在风雨中漫舞,妄想着自己能为殇沫生一孩子的冷溶月,突然笑了,咧着嘴,紧绷着身子,用尽着全力笑了…
她笑出了万般痛楚,笑出了血泪落下…
…
一直守护着她的海煞,大概是听到了这凄凉的笑声,他已推开了船室的门,摇摆着身姿来到了船室之中。
他并不是空手来的,不但不是空手,且两只手上都各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树枝的端头则是已经烤得黑里吧唧的海鱼。
他知道冷溶月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这一点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便已察觉。
或许,从他听到冷溶月凄凉的笑声中也便已得知。
但,他还是笑盈盈地凑上了冷溶月,面对着冷若寒霜、毫无表情的冷溶月,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褪去过一丝笑容,反倒越笑越甜,越笑越可爱...
“门主...我虽不会煮粥,但我还是会烤鱼的...这鱼虽说是烤糊了点,但里面的肉绝对还是鲜美的…嘿嘿…”
冷溶月不答,低垂着眼帘,环抱着双腿,静静地坐着,坐在那温暖至极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