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生就着腌黄瓜,大口吃着。
难吃是客观评价。
但身体反应却很诚实。
最后,又吃了两枚煮熟的土豆,张怀生总算是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打开窗帘向外看去,动乱似乎已经平息,伯明翰大道上只剩下血迹和混乱过后,留下的破布烂鞋。
唉,没有枪,没有炮,游行管个屁用。
张怀生心中感慨。随即重新戴上渔夫帽,打算去爱丁堡东部,靠近海港的那边为自己找一份工作。
毕竟后天就要交租了,自己手头这三个便士可不够。
...
爱丁堡,dc区。
天空中,无数道密密麻麻,像是火山口的烟囱伫立着,铅灰色的烟柱冲天而起。
散发着刺鼻臭味,上面漂浮着一层油垢的污水,顺着管道被排进大海,难怪爱丁堡人明明离海很近,却很少吃鱼。
这是张怀生第二次来到爱丁堡的dc区,上一次来还是在入学的时候,但那一次他只是感慨于大英帝国的工业之发达,并未有什么其他感慨。
这一次则截然不同,他即将从“游客”变成了“风景”本身。
街边,有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将肺泡都咳出来才罢休的乞丐,蜷缩在角落,在痛苦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肢体残缺,大概率是绞在机器中致残的男人,蹲在墙角,用麻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胸前挎着一个木质平台,上面摆放着香烟,糖果的小男孩,光着脚在街上寻人推销。
他们本不属于城市。
大型蒸汽机械的使用,将那些世世代代生活在土地上的佃农,驱赶进了城市的工厂里。
那一座座雄伟的工厂,就像吞噬血肉的恶魔巢穴,将一个个流水线上躺着的人类,运进熔炉,敲骨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