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支使快快请起!”朱秀讶然。
裴缙起身,朱秀这才瞧见,他的左眼眶一片淤青,嘴角红肿,鼻孔下还有微擦干的血迹。
“你这是....遭谁毒打了一顿?”朱秀本想发笑,见裴缙神情戚戚,觉得于心不忍,强自忍住。
“唉~唉~家门不幸,让朱少郎见笑了....”
裴缙一声长叹,本想道出实情,却瞥见门房老头一脸八卦地凑近,竖起耳朵偷听,怒视他一眼,对朱秀道:“寻处清静地,某再与朱少郎细说。”
“请裴支使跟我到堂室说话。”
朱秀引着裴缙往前宅而去,门房老头撇撇嘴嘀咕:“不就是被家里婆娘揍了,有啥见不得人....”
堂室里,朱秀请裴缙坐下,又给他端上热茶。
裴缙双手捧着茶碗,满脸淤青伤痕,头发凌乱,神情呆滞,双目空洞,活脱脱像个饱受家暴摧残的中年妇男....
朱秀拉近椅子,温声道:“裴支使请用茶,有事慢慢说。”
裴缙嘴皮子发颤,小抿一口,哽咽道:“朱少郎,某...命苦呀!~”
说着,两行热泪从裴缙眼角滑落。
朱秀不禁唏嘘,心中倍感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伤感。
“家有悍妻,乃裴某生平最大之不幸!偏偏....又无法和离,唉~~”
裴缙尝到苦涩的泪水,双肩耸动,哽咽不止。
朱秀恍然,早就听闻裴缙惧内,没想到家里确实有一头母老虎。
裴缙娶薛氏偏房女子为妻,算是薛氏女婿。
据闻裴妻跋扈骄横,常常依仗娘家权势胡作非为,在安定县落得个母大虫的恶名。
“某当年初至彰义,毫无根脚,为早日求得安稳,迎娶薛氏女为妻。不曾想近年来,薛氏越发蛮横,对我呼来喝去,动辄拳脚相加....
我与薛氏成婚多年,只生下一个三岁女儿。膝下无子,我便想再纳一房妾室....”
裴缙哭诉声停顿了下,担心朱秀不相信,一脸正色地道:“某并非贪图女色,只是薛氏无所出,我裴缙也已过而立之年,若无子嗣岂不惹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