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就是个拼死拼活却要忍受剥削的打工人,朱秀想想都替他们感到憋屈。
“此事,与你无关!”温老头被戳到痛处,开始甩脸色。
朱秀不以为意,朝厅外等候的马三招招手。
马三带着两个挑夫步入厅中,等挑夫将两大箩筐放下,马三又带着他们出去。
“请温公仔细看看,这是何物?”朱秀指着箩筐笑道。
温泰瞅了眼,冷声道:“两筐麻纱而已。”
朱秀又笑道:“请温公再仔细看看,这两筐麻纱有何不同?”
温泰耐着性子,起身走近些,从箩筐里抓起一把麻纱,仔细搓捻。
“咦?”温泰陡然一惊,急忙从两筐麻纱里各抓些对比。
这两筐麻纱,一筐质地粗糙脆硬,发黄,容易起毛断裂,而另一筐洁白如雪,纤细如丝,柔韧耐折,一看就是绝佳的麻纺原料。
“这...这些麻纱从何而来?”温泰昏黄老眼睁圆,指着那筐品质上乘的麻纱,惊声问道。
朱秀微笑道:“想必温公也看出来了,粗麻纱这一箩筐,正是温氏绞麻作坊所出,而细白麻纱这一筐,呵呵,是学生这两日临时找人绞练的。”
温泰震惊无比,急忙抓起细白麻纱仔细搓捻,果然,水分黏湿,放到鼻下嗅嗅,还有一股刺鼻气味。
“你...你竟然懂得绞练麻纱?”温老头万分稀罕地瞪着他。
朱秀淡然道:“学生所学驳杂繁多,区区绞练法,小道儿,不足挂齿!”
温老头噎得说不出话,据他所知,能将麻纱绞练的如此白净细软,却又不失韧性,只有江南一带的麻纺世家有此本事,再配合苎麻作为原料,绞练出的麻纱,那都是一等一的贡品。
温氏绞麻作坊产出的麻纱,大多只能用来纺织成粗布,属于产业链的底端不说,品质也比较低劣,价格完全不占优,全靠量大才有一定的利润。
麻纺行业的顶尖匠人,还是多集中在朝廷官坊和南边各大织造户处,彰义镇这样的穷乡僻壤,实在找不出具有高超工艺水平的绞练工。
温泰嘴皮子嚅动着,咬咬牙道:“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朱秀笑眯眯地道:“如果温公愿意,学生可以将新式绞练法全套工艺传授给温氏,包教包会!以泾原两州的麻皮质地,如果采用新式绞练法,卖到关中河东的价钱提高三成,完全不是问题。”
温泰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