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道:“温氏开设新式绞练作坊,每年利润的三成当作税款上缴节度府。此后,温氏应与薛家划清界限,全力支持史节帅和节度府,”
温泰眼珠乱转,闪烁其词地道:“温氏向来不插手薛史之争,老夫可以向你保证,温氏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朱秀摇摇头,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想要足够的好处,就得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温氏想得到我手中的新式绞练法,必须要表明态度,支持史节帅!”
顿了顿,不理会温泰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朱秀冷冷道:“这套技法掌握在我手里,不给温氏,我随便找个商户合作也是一样的,大不了起步慢些而已。
往后泾原二州市面上全是新法所产的细白麻纱,价钱相差不多,温氏的劣等货,谁还会要?温公,你可要想清楚,想明白,这项生意对温氏而言,意味着什么!”
“...老夫...老夫...”温泰死死攥紧白麻纱,满脸犹疑不定。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魏虎率领八百精锐牙兵,不日就将赶回安定!”朱秀轻描淡写地抛出一颗重弹。
温泰浑身一震,惊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节帅终于忍不住,要对薛家动手了?可如此一来,无异于自戕,彰义军只怕要伤筋动骨....”
朱秀肃然道:“是薛家狗急跳墙在先,不惜害死李光波,想借定难军之势行夺权之举!彰义军剜肉自救,迫在眉睫!”
温泰深吸口气,摇摆不定的目光终于渐渐镇静下来。
“老夫要先确信,你所说的新式绞练法可行!”
朱秀颔首道:“可以。我这里准备好一张图纸,有前半段的工艺流程说明,劳烦温公找几个娴熟绞练工来,我只需稍加讲解,他们就能明白。”
温泰想了想觉得可行,吩咐管家照做。
过了会,管家带着三名穿粗麻布卦的汉子到来。
三名汉子年岁不轻,最小的也有三四十岁,身上带着浓浓的草木灰气,显然是常年待在绞麻作坊里。
“小人叩见温老爷。”
三名汉子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起来。”温泰严肃地摆摆手。
朱秀取出昨晚画好的一份工艺流程简图,展开给他们看,简单讲解一番。
三人不识字,不过图上的圈圈框框和火柴人非常直观明了,朱秀讲的也直白简练,三人很快搞懂图纸意思。
其中最年长的一个绞练工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小郎君莫不是从南边来的?家里可是织造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