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笑呵呵地道:“都是一帮大老粗,说话嗓门大,范貂寺见谅!你有所不知,这军中商讨战事,历来如此,吵着吵着,办法也就有了!”
范刚公鸭嗓“嘎嘎”笑了几声,没好气道:“郭帅还是尽快拿出主意来,打两场胜仗,杂家也好回去向官家交差。”
“呵呵,让范貂寺和我们这群大老粗住一块,实在委屈了,抱歉抱歉!你且耐心等候,只要战机出现,本帅立马挥师西进!”
郭威客气地笑道。
范刚轻轻哼了声,没有再说话,眼皮一耷拉,耐着性子听这帮老杀才吵嘴。
郭威瞥了他一眼,微眯的目瞳深处,划过浓浓的厌恶和嫌弃,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前脚刚到军中,接手军务还没几日,官家就迫不及待地将范刚派来,名义上是问询战事进展,实际上就是监军。
近十万大军屯守在潼关外半月不动,官家和朝堂上一些臣子,只怕都坐不住了。
郭威深知不能再拖了,大军必须要尽快有所动作,否则开封城内,对他不利的流言蜚语将会越来越多。
可战机未显,潼关固若金汤,蒲津关也是重兵防范,如何进兵?
郭威放下书卷,扶额深感头疼。
柴荣见状,满面担忧,心里叹口气。
父亲得不到官家信任,即便做了统帅,也是处处掣肘,稍有不如意,就能生出各种各样的谣言。
既要想办法尽快平定关中叛乱,也要耗费心力应付朝堂暗箭,实在劳累无比。
“咳咳~”郭威重重地咳嗽两声,帐中立刻安静下来。
郭威虎目扫视众将,沉声道:“吵嚷了一个时辰,可有大致方略?”
左军指挥使李蒨抱拳道:“郭帅,末将建议调集重兵强渡蒲津桥,取蒲津关而后绕过蒲州,直扑华州,先攻破赵思绾,然后派兵支援凤翔军,剿灭王景崇!待擒下这二贼,再调头全力对付李守贞!”
镇国军节度使扈彦珂当即反驳道:“不可!三镇叛乱,以李守贞为主,赵思绾、王景崇二逆不过附庸,不足以成事,绕开李守贞而击赵、王二人,岂不是本末倒置?
某请郭帅坚决以平定李守贞为主!荡平河中,则赵、王二逆失去倚仗,不攻自破!况且岐州已有焦继勋、赵晖,华州有王守恩,足以对付叛军,我主力大军的目标,还是河中!”
郭威点点头,满脸严肃,没有说赞同哪一方的建议。
柴荣和魏仁浦相视而笑,老将扈彦珂的想法与他们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