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经常在自己的租屋里发呆,与别人不相干的话,那么他动不动就在过道里蹿来蹿去,说伤疤疼、头疼什么的,有时还喊叫几句,那就影响到别人了,毕竟那是公共区域嘛。
他还时常坐在进门处的地上两眼发直,或者仰过头去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珠,以此来吓人还是干嘛的,这就不好玩了啊!
等邻居们打听清楚了他的处境,就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是个炸弹!
特别是那些有小孩子的租客,他们整天担心得不得了。在他们看来,韦泗八成是疯了,因此什么浑事都能干的出来。而他们的小孩子们又喜欢瞎蹿,他们担心一不小心自家孩子就被韦泗给伤害了,那就惨了!
虽然事发以后他们肯定不会放过韦泗,把他打趴都有可能,但是小孩子遭罪了怎么弥补呢?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是又害怕又气愤,频繁地给武凤打电话,让她来把韦泗搞走。
武凤也来过两次,她警告韦泗不要做浑事,不要伤害别人!
奇怪的是,韦泗与武凤交谈时显得很正常。他说哪能啊?他只不过有时伤痛发作或是神经疼,才那样做以缓解一下的。他对影响到了邻居这事表示歉意。而且他说自己也就半个月好租了,到期他就走了。
武凤说可以把后半个月的房租退给他,让他提前走,行不?
谁知一听这话,韦泗急得头上直冒汗,并用右手猛锤自己的伤口处,说他不能早走,他还有件事要做,还有话要跟人说。既然当初双方签了协议,按协议来,他还可以住半个月,为什么要提前让他走呢?
武凤说这不是别的房客不愿意吗?他们每天都为这个事打电话骚扰她,她受不了了。而且目前她还是个有身孕的人,电话接多了,烦心的事多,都对她腹中的胎儿不利!
最后武凤咬牙说什么都不讲了,她赔韦泗一个月房租好了,让他少住半个月,够合算的了吧?还可以宽限他两天,让他把要办的事情办了,把要跟谁说的话说了,这总成了吧?
武大美人的态度是坚决的。当时我和我女人,还有另外两个邻居都来围观了。我是到没讲话,但我女人及其他两个人都在给武凤帮腔,说房东老板娘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你韦泗还有什么理由不提前滚呢?也算是做好事了哎!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小泗子他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坐着的武凤面前,他声泪俱下的问武凤,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或是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
他这一辈子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在这件小事上还要逼他?为什么几乎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那么对他不友好,一步步把他逼到了绝境?
随后他泪如雨下,差一点载倒在武凤面前。
经他这么一折腾,武大美人也陪出了几滴眼泪出来,并伸手摸了摸韦泗的头,说不让他提前走了,如果想迟点走,到时候说一下也行。
我特么的当时也很激动,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朝我女人和那两个邻居吼道:如果谁谁再让小泗子提前走,我就揍扁他!
他们几人一见这架势,很快就溜了。我和武大美人之所以被小泗子感化了,是因为我们俩对他背后的那些经历、那些不幸,是非常清楚的,而且早就有些同情他了。
其实当时韦泗的那个造型,像极了金君表弟反复跟我们说过的一个场景。
那就是金君在黄镇上看到瞎子丫头张小雅时,觉得她像极了某个史诗大片中的精灵女王,那相貌、那表情都是他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