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羽的衣袍被雨淋湿了不少,却来不及去更换,他跪坐回蔡邕的对面,示意道:“蔡子方才是想问?流放朔方五原郡,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瞒不过柳观主!”蔡邕抬眸,经过了方才的小插曲,他的眼眸中变得更复杂了。
迷惘与不甘中又多出了几许疑窦。
反观柳羽,他唇边浮起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像是淡然自若,又像是胸有成竹。
流放朔方,别人或许九死一生…
唯独蔡邕,他是个例外!
“自打武帝朝以来,流放朔方多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回到中原的十不存一,可偏偏蔡子不同!”
“我有何不同?”
“蔡子可还记得,你太学中有个徒弟名唤‘周越’?”柳羽的声音依旧很轻。
蔡邕略微思索,旋即摇了摇头。
“太学弟子何其之多?周越,记不得了!”
的确,诚如蔡邕所说,每一年太学的弟子上百之众,除了一些家门显赫的如袁绍、荀攸、刘表等,也只有那些特点鲜明,例如曹操、张邈、胡毋班这样的…能让蔡邕印象深刻。
可不是每个学子,都能入了“桥子”、“蔡子”的法眼。
“那么?蔡子多半记得,有一个太学生,为了讨问道、儒之别,特地在蔡子的府邸门外等候了两日两夜。”
柳羽的这句话,一下子让蔡邕回忆起来。
就好像是后世同学聚会见到老师,告诉老师自己的名字,老师未必有太大的印象。
可你要冷不丁的说一句,“那年过年,我爸给你送了一个索尼收音机”,那一准儿老师就能喊出你的名字来,印象特深刻。
果然…
蔡邕恍然。“噢,那个学子好像就是叫周越,倒是个好学的太学生!可,他与我蔡家流放至那九死一生的朔方,有何关系呢?”
蔡邕再度抛出疑问。
这次,柳羽不假思索。“朔方五原郡的郡守,就是这个太学生——周越!如今,就是他负责安排流放刑徒!蔡子可以回去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