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元辅!“像是没有听见王国光张学颜等人的话语一般,张居正只顾往前走着。
直到深入紫禁,张居正也浑然不觉。
走着走着,张居正竟来到了隆庆皇帝时常召见自己和高拱的东暖阁。
隐约之间,张居正看着一个穿着龙袍负手而立的身影。
“裕王殿下……”张居正喃喃道。
张居正成为裕王朱载垕侍读的那一年,是嘉靖三十二年。
那年的裕王朱载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道身影缓缓转身,正是天启皇帝朱翊镠。
“张先生可是念及朕的父皇了?”
朱翊镠道。
此时的张居正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臣君前失仪,还望陛下降罪。”
朱翊镠摆了摆手,“张先生在父皇潜邸之时便是侍读。”
“朕出阁读书也曾听过先生的教诲,言说什么失仪不失仪的,倒是折煞朕了。”
张居正难得在外人露出哀伤的神情,“自嘉靖三十二年到隆庆六年,吾与穆宗皇帝君臣之缘已是二十年。”
“吾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夜里时时能梦到隆庆先帝和高新郑。”
“隆庆先帝只道我莫要太辛劳,而高新郑则是质问我柄国八年,大明基业如何?”
朱翊镠劝道:“张先生莫要如此操劳,只有先生才是我大明的庭柱。”
张居正还是自顾自道:“自逐高拱八年以来,吾夙夜难寐,恐吏治不清,恐国库无银,恐边境不宁。”
“吾立考成之法而澄清吏治,请宫费裁省而国用渐裕,任曾刘而都蛮皆平,用李戚而边境久宁。”
“张先生可愿陪朕走一走?”
朱翊镠看着张居正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