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的腹部和她的手臂与那片身体,过上几天就能完全变回去?和之前一模一样,包括里面?”
“是,但我不敢动其他地方。”
老黑医很是纠结地摇头,30年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急救。这是哪门子的无常法啊?没听说哪家荒相法使有这表现,难不成是空相或奇相?他向理奈招手。“先处理你的枪伤和骨折,这个快。”
理奈哆嗦着说:“咱不想截肢……”
这年头的孩子连基本的医学常识都没有吗?老黑医从鼻子里呼气。“来躺好,不然就要截肢了。”“呜!”理奈紧张地闭眼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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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阳光。
老黑医从地下室出来,脱了医护服,摘下口罩,声音因长时间的手术而显得嘶哑。
“要水吗,年轻人。”
灰发青年就跟在他的身后。“不了谢谢您。她怎么样?”
两人的手术前脚接着后脚进行,公孙策还帮忙做了不少辅助工作:三村不敢轻动白质结合的部位,全靠公孙策细致调整。
“现在勉强脱离危险了,之前当真是命悬一线。那个针剂,还有你的能力,少一个就当场死了。”老黑医抹了把汗,“我要休息一下,钱记得转过来。等到她醒了就走吧,你们的敌人我惹不起。”
公孙策感激地点头,转身又走回地下的病房里。老人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惊叹不已。这个青年真的是人类吗?在受了那么可怕的伤后一直坚持到现在,期间只在他这补充了一针药物提神……别说一般人,就是常年接受极限训练的忍者也早该倒下了。或许他是荒相法使,三村默默猜测着,或者其他势力的特工。
公孙策对老人的猜想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算是好点了,大概能再撑一段时间。
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蓝发女子在床上毫无防备地睡着。
时雨零闭目时的面庞很柔和,一点看不出来平时那副恶女相,也不像是那个表情夸张的冒险家。彷佛是邻居家长你几岁的姐姐,总和你开玩笑,不时因为幼稚的话题争吵,但下学路过时看到你被坏孩子欺负了,就气愤地挥着书包跑来,把坏家伙们都吓走。
多可笑啊,他怎么会出现这样荒谬的联想?那可是时雨零……他想自嘲地笑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女子挡在他面前的背影,在脑内顽固地抖动着,消散不去。
她没事了。这个事实让公孙策的心真正安定下来,彷佛重力让空中的漂浮者重回大地。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紧张感像潮水般退去,干涸的沙滩上独留内疚与自责,像针一般扎进心里。
“为什么要救我啊。”
公孙策紧握双手,无力地垂下头。“明明是我说了要帮你……是该由我来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