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北美遍地都是的一些草根,去了中国,却能卖到几乎和白银一样的价钱。
甚至,可以说是你能运多少,中国那边就能收多少,从来不存在如同呢绒那样运过去之后卖不出去的情况。
北美倒是还没爆发淘金热,先爆发了人参热。
西洋参也是人参,人参的生长环境是确定的。在大顺,是从山东到辽东,再往北,西伯利亚是没有这玩意儿的。
在美洲,则恰好就是英法殖民地的交界地。
圣劳伦斯河流域、纽约州以北、魁北克以南。
大顺的人参,早就被挖的差不多了。大顺不是满清,没有柳条边,也没有封禁东北,反而因为明末的教训,疯了一般往东北移民。
虽过不了松辽分水岭,但是松辽分水岭以南,这百年时间,塞了百万人。
人多,挖参又赚钱,百年时间,若不挖没了,那就见鬼了。和朝鲜的几次边境冲突,都是挖参人挑起的,经常开打。
可北美,在刘钰大规模和法国搞人参贸易之前,根本没人挖这玩意儿。
当地的印第安人偶尔会挖点当草药,但用的也不多。成千上万年没人动过的原始森林,适合人参生长的纬度,不论是品相、大小、重量、年份,在大顺都是炙手可热的好货。
在大顺想找个百年老参,着实是难,这几年更是十年份的都少见。挖参人从辽东到松花江,到处都是。可在美洲,百年老参,着实不少。
在伐日本之后、出访欧洲之前,刘钰让康不怠找人写了本小册子,论诉西洋参不是南洋产的,什么产地热则性凉之类的说法被打破之后,西洋参的价格也逐渐攀升。
这一开始吧,因为西洋参是从广东港口进来的。一些医生一拍脑袋,肯定是南洋来的货啊,南洋这么热,生长的人参肯定性凉,论及药效,是不如辽东苦寒之地的人参的。
但是,小册子一出,再加上法国人在刘钰的建议下搞得贸易模式,逐渐扭转了这种认知。
因为,法国从美洲那边过来的船,是用冰块做压舱石的。广州城的市民,夏天吃的冰,都是北美的冰。
用锯末木屑覆盖,多了不敢说,一年是化不完的。眼瞅着装人参的船上还装着万年玄冰,自是相信这西洋的人参,也是长在苦寒之地,只怕性凉不太对。
刘钰负责打开市场,这西洋参的价格节节攀升,一路影响到了北美,于是英法的矛盾就更加严峻。
这人参,要是长在十三州的南部,也没有太大的矛盾,法国人只能眼馋。
要是长在魁北克以北,也没有太大的矛盾,英国人只能眼馋。
偏偏适合这玩意生长的纬度,恰好就是英法殖民地的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