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空谈有什么区别?我还说,要是亩产千斤,则就算按照现在的租子,便是不用均田也够了呢。可这不是废话吗?”
他喷完之后,旁边一个同窗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可以复古宗法制啊。”
“比如说,你家均了五十亩田。你生了三个儿子,那大儿子继承,是为大宗。”
“其余二儿子、三儿子,则是分支。”
“靠着从大儿子土地里收的税,朝廷收税养船、养兵,让二儿子、三儿子去海外。”
“去南洋,或是去别的什么地方,也分五十亩地。”
“这样,还真就可以井田制了。我看,要把地球的空地都占满,还要好久呢。”
一看就是他们经常讨论类似的话题,这句阴阳怪气嘲讽的话一说,旁边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孟松麓却觉得,这句话并不可笑,完全是个解决的办法,为什么在这些人说来,仿佛是个笑话一般?
“诸位,这并不可笑。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吧?在下愚钝,实在不知有何可笑之处?”
孟铁柱看了一眼孟松麓,问道:“你知道这个办法最难的在哪吗?”
“在哪?”
“在均田啊。你要先把田均了,然后才能收上足够的税,然后才能供养这种大规模的迁徙垦荒。问题在于,第一步的均田都办不了,后面的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孟松麓皱了皱眉,忍不住道:“阜宁县如今不是有如均田手段了吗?”
孟铁柱忍不住笑道:“你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我且问你,你对均田一事怎么看?”
对这个问题,孟松麓有他们学派的正统解读,而且是绝对符合儒家大义的解读。
“孟子曰: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
“明之险亡天下,皆因民无恒产。”
“是以,制民恒产为王政之本,民无恒产则无恒心。非均田,不能人人有恒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