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米、辽东麦、朝廷如今手里能够管控的粮食,远非前朝可比。所能集结的财富,也不是过去所能比的。即便真有大灾,亦可救治,而不至赤地千里、流民千万。”
“修淮河一事,便如兴国公所言,这是一场救灾的总预演。能修淮河,也就证明朝廷还能救大灾。”
“粮食调度、财税调度、军队调度,这些都证明本朝江山稳固。”
皇帝笑道:“你发现没有,不管是南洋米还是辽东麦,是黄河、洪泽若出大灾,无论如何都威胁不到的地方?”
“如今江苏的天灾危险,只三处。”
“黄河、洪泽、海灌。”
“若江苏遭了灾,朝廷是能调来米救灾的。”
“可若江苏遭了灾,盐从哪调?”
“一旦遭灾,若只是水灾波及一省,以本朝现在的财力、运力、粮食产区海运,只要近海,便无流民百万、易子而食之事。”
“两淮盐税,三百余万,购买辽东虾夷南洋之粮食,亦足够赈灾所用。”
“但不要忘了,若江苏一旦遭了大灾,这盐也就没了。到时候,各处岂能不乱?”
林敏心下一惊,却也不得不承认,真要是江苏遭了大灾,首先影响的就是盐业。
悬在江苏头顶的三大灾,黄河、洪泽、海潮倒灌,只要规模够大,淮南盐必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皇帝又道:“是以,兴国公力主,将盐场全都转移到响水县以北。”
“测绘队的人测绘后表示,即便黄河将来出了事,响水以北而至胶东,都无大碍。”
“兴国公的意思,就是关乎朝廷安稳的粮食、食盐,必要放在受大灾威胁最小的地方。”
“朝廷修一条从洪泽到大海的淮河河道,就已经费劲全力、数年积蓄。”
“而朝廷,无论如何是无法根治黄河的。这场灾难,早晚要出。”
“与其讳疾忌医,觉得无需考虑此灾。”
“不如未雨绸缪,仔细规划一旦出事,如何最大化救灾。”
“灾一旦发生,关键就在于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