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此事,就只会是乐见其成。
他那两个不省心的哥哥互相攀咬攻击,他就能够渔翁得利,他没必要跳出来质疑,更别说替云珩出头了。
祁欢见他面上略有几分难言之隐的模样,就又问道:“还有什么吗?是有什么事你不方便说?”
顾瞻失神了一瞬,闻言,又连忙重新收摄心神。
他沉吟道:“还有就是瑞王此事事发时有个细节,我不知你注意到了没了,当时是京兆府衙门接到匿名举告,京兆府尹立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冲进了瑞王府去搜证。”
祁欢对这些事情的经过,大部分都是道听途书,是云兮这个好事儿的小丫头在府里到处找人闲聊,给她拼凑出来的经过。
以讹传讹,过了好几手的消息,真假难辨。
所以,不是她不够细心,是打从一开始,对很多消息她都是抱着有待考证的态度,并没有相信。
此时顾瞻刻意一提,祁欢也立刻意识到不对:“瑞王府是陛下御赐的亲王府邸,纵然京兆府衙门管着整个京城的治安,一个以正三品官为首的衙门,他也没有权利搜查一个亲王府邸吧?”
不仅无权,这还是僭越!
是蔑视皇族,一个闹不好就要被扣上个大不敬的罪名!
可那一晚,京兆府衙门就是先斩后奏,并且越权执法了。
不过因为他们确实没走空,当真搜出了云珩府里的罪证,所以事有轻重缓急,皇帝也不便追究这僭越之罪了,并且又因为后续的风波动静都更大,反而作为导火索的京兆府衙门的举告的事件便没有受到世人太多的关注。
“这位京兆府尹大人,不知擅权,甚至可以说是豁出去了身家性命和满门荣辱,义无反顾的去做了这件事。”顾瞻的神情语气当中都意有所指。
他深深地看了祁欢一眼:“这些京官,就几乎没有不懂权衡利弊和官场钻营的门道的,正常来说,能混进京的文官都不容易,大部分人秉持的心思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京兆府尹这次……”
祁欢脑中瞬间过了个奇怪的念头,她笃定道:“京兆府尹不是宁王的人?”
除非了受人指使,并且背后的人许诺给了他巨大的好处,否则京兆府尹绝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拿身家性命去打响了扳倒瑞王云珩的第一枪。
顾瞻眸中立时又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他说:“现在的京兆府尹徐志斌任职九年,正是上一任杨成廉的继任者。今天一大早,我特意叫江玄去吏部打听过,他与杨成廉是同科进士出身,当年之所以能接任了这个官职,其中不乏杨成廉的大力举荐和力保。只不过他二人之间多年以来并没有明显的私交,所以很多人甚至都直接忽略了他们是同科进士这一事实。”
祁欢心头微微一震:“杨成廉现在已经是手握地方官员考核奖罚实权的从一品大员,并且他手上本身就握着文妃说出的六皇子,说他会投靠了宁王,这可能几乎是不存在的。”
顾瞻自从知道杨氏的娘家和杨成廉之间可能存在不浅的旧怨之后,对这一家人的一切就都格外的关注和慎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