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志之士?”曹髦一声嘲讽,“连夏侯义权都投附司马昭,谁人是忠志之士?士族只在意他们的家门,朕若强大,他们会弃司马氏而去,朕如今只是傀儡,他们怎会投朕?”
从继位之初,曹髦便不断拉拢士族,常与司马望、王沉、裴秀、钟会等大臣在太极东堂讲经宴延并作文论,称裴秀是“儒林丈人”,王沉是“文籍先生”,司马望和钟会各有名号,郑小同、王祥、傅嘏、羊祜、裴秀等人也在拉拢的对象之中。
甚至两年前,石包从青徐回洛,刚入城,曹髦便命人召见,以示亲近之意。
然而全都是徒劳之举。
稍微倾向他的郑小同因猜忌而死,傅嘏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羊祜敬而远之,钟会居心叵测。
“而且,此战若胜,司马昭或许会容朕两三年,此战若败,司马昭必不会容朕!”曹髦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曹髦的一系列小动作,司马昭早就心知肚明。
所以这场大战,才会带着他一起出征,就是为防备大军远出,洛阳有不测之事。
司马昭败了,与皇帝的矛盾将前所未有的尖锐。
为了继续掌控大权,司马昭很可能会走上司马师一样的路。
李昭和焦伯全都呆住了。
十九岁的皇帝早已想清楚了一切。
“朕宁愿大魏江山为杨峥堂堂正正的攻取,也不愿被司马家玷污!”曹髦年轻的脸因仇恨而扭曲。
这时楼下传来兵甲扰动之声。
司马班带着几名甲士登楼,一见曹髦,略一拱手,“风高雪寒,请陛下回屋。”
神态倨傲,没有一丝敬意。
司马班并不是怕曹髦受冻,而是怕他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皇帝若是出了事,司马昭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即便是傀儡,也有傀儡的用处。
李昭、焦伯一脸愠怒,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