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卒子听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透过微薄的月光,他隐约瞧见老卒眼角…
有抹哀戚的晶莹。
……
亥时人定,夜色已深。
赵枭大军彻底完成了开拔准备,在这一刻,五万大军手持锋锐兵戈、将九千多降卒驱至槐林边口。此处,放置着几百口大木箱子。
也在这一刻,降军们的不安惶恐…
达到了最高的顶峰。
他们被五万装备精良的军士所包围,腿脚虽无绳索束缚,可却是手无寸铁。
若赵枭发难,这将是一场屠杀!
于是乎,那九千多双哀求的眸,一眨不眨的聚焦在那名铠甲高位身上。此刻的赵枭,在精英亲卫的护从下、缓缓行上了简易高台。
说是高台,其实也就个粗糙结实的木架子。木架子四周边缘,斜插着熊熊火炬。在这暗天之中,使得每个人都能看清赵枭的脸庞。
这张脸庞俊朗,略带悲悯。
……
踏着敦厚的木阶,赵枭行至高台峰点。站于此地,他能将下方万众哀卒一览无余。
开头无话,赵枭默然注视着同样在注视他的人群。在围拢降卒一圈的火盏照耀下,赵枭能清晰看见,那一张张脸皮上略微的抽动。
少许是蚊咬,大抵是给吓的。
无需思考,赵枭当即参透了降卒们的想法。他没有嘲弄,也没有安抚。只是略微昂首,悠悠言语:“道反纲乱,需要枭雄来拨正、制定新的规章与秩序。故此,本侯起兵。”
“朝廷本是纲统,但现在的朝廷,已经不再是。帝命不出皇宫、理法乱为朝堂,所谓中央,不过袁家的一言堂罢。本候原为汉臣,悍起率军而立…诚然,可谓之礼法不容。”
“是也汉贼。”
言此,赵枭扬手展臂,大笑之:“可殿上公卿,虽无明言反汉,但所行之举,却是真正的汉贼!汉帝刘协,贵为大朝天子,却被保护得无法出宫…袁绍是护帝,还是囚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