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指了指身旁的一盏碧绿晶莹的小碗,示意立在屏风旁的婢女端给姬二娘:“这是淋了蔗浆的蒸梨,你吃点去去苦味。”
“大夫说小心着凉,窗户开久了,记得保暖;玩闹也没什么,只是别太用嗓子……”他话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自己今日话未免太多,只好简短地结束:“感觉好些了吗?”
原来这人也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姬二娘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好脾气答:“知道了,好多啦,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呀……淋了蔗浆味道真不错。”
谢知许情不自禁觉得高兴,抿嘴笑笑,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不过话说回来,有些馋奶酪樱桃、槐叶冷淘、葱爆羊肉、果子蜜饯了,哦,还有,还有酥山、葡萄酒、樱桃毕罗、冷胡突鲙……”二娘说得起兴,却当然什么都吃不了、什么都吃不下。
这些菜名里有的谢知许连听都没听过,却也知道大概都是些病中不能吃的菜样,便哄她:“等你好了自然能放开吃。”
姬二娘那点公主难免都有的娇气通病竟然在谢知许跟前又犯起来:“病里哪都不能去,实在是没趣得很,谢郎君给我念些东西吧!”
谢知许出门在外还真带了不少书,只是或者是些诗册、古文,或者是几本杂说、琴谱,便担心姬二娘听得没趣。
二娘听了他这疑虑,笑他:“你又瞧不起人!你念个棋谱我听听!”
她这是要下盲棋?谢知许惊叹,挑了个棋局,让二娘先落子。
姬二娘不以为意,悠悠然念了个位置。婢女忙拿了纸笔,给两个人记录。
谢知许围棋下得好,却不代表会下盲棋。他一面琢磨着之后的走向,一面还得记忆之前的棋局,难得地在下棋时感受到了紧张和忐忑。有时候,他念完一步棋,婢女还会在一旁提醒:“这儿已经落白子了!”
真是惹得他心力交瘁。
才一炷香的功夫,谢知许竟已经显出了败相。姬二娘笑着打断了棋局:“这盲棋坏就坏在这儿,靠的哪里是思量与谋算,不过是脑子里有张图,所以啊,再厉害的国手遇上了老练的盲棋手怕也得吃瘪!你第一次下,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知许难得输得这样惨烈,叹服道:“二娘好记性,是我太不济了些。”
说完,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惨败叹气。
姬二娘听着他的叹气,忍不住笑起来,吩咐婢女把刚刚的棋局给谢知许。
谢知许一看,果然算不得复杂,只是换了个方法,原先在他掌控之中黑白纵横便都陌生了起来。
他不服气,想和姬二娘再下一盘,却记挂着姬二娘嗓子还哑着,便问她:“要不歇一会儿?”
“那你给我讲故事吧。”
“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