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云韶院里,有个宫人弹着琵琶,指头拨弦,耳中却没听到琴声。
她愣了一下,停了指,再试探着拨弦,又听到了声音,如释重负。心中诡异之感,却挥之不去。心不在焉地弹完一曲,放下了琵琶,打算去隔壁太医署,找祝由科地咒禁博士治治耳里的邪祟。
皇城外,李蝉若有所思地收起一卷琴声,继续随笔君游览。
二人沿着城墙走,不时便画上一幅画。
天完全亮起时,二人走到了皇城东边的丹凤门外,笔君遥遥看着那城门,感慨道:“乾元学宫放榜就在此处,到时候,你也有依傍了,纵使希夷山寻你麻烦,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要说依傍,我还是觉得你和晴娘更靠谱些。说是大事都要我自己摆平,要是真有人要取我性命。”李蝉笑,“你们哪里忍心。”
笔君摇头,“我护得你一时,哪护得住你一世。”
李蝉厚颜道:“我这一世,要是修不成长生大道,顶多延年益寿,多活个大几十年,哪活得过笔君你?”
笔君笑了笑,没接话,看着皇城道:“此乃天下最兴盛繁华之处,地象有此一幅图,足矣,我就把这皇城画给你吧。”
李蝉问道:“咱们要进皇城?”
“不必。”笔君摇头,“随我来。”
说罢,与李蝉上了丹凤门东永昌坊的一间酒楼二楼雅间。
笔君捉笔临着纸,打量李蝉。
李蝉被他目光看得发毛,“现在又要做什么?”
笔君笑道:“你在浮玉山上喂了两年鸟,觉得做个雀儿如何?”
李蝉想到那两只报君青雀,“不愁吃喝,自由自在。”他想着,发笑,“就算欺负宫里的小道士,小道士也只能受着。”
笔君也笑道:“那就先画个李雉奴。”说着,却在纸上画了一只小雀。
李蝉看了看,摸着下巴道:“这可不像。”
“这样呢?”笔君又把那小雀绿豆大小的瞳子点成丹青二色。
雀睛点罢,那纸上小雀离纸而飞。
李蝉眼前一花,只听到一阵扑棱棱振翅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