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那张阴谋图上的标注,传说中我的宝藏就埋藏在清音阁。然而这清音阁,却是峨眉历代掌门的墓地,属于门派禁地,闲人勿近。
我实在很好奇,设计这阴谋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把宝藏放在峨眉派的禁地附近。明明我江家大少是江南人氏,就算要藏什么宝贝,扔长江底也比搁到这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峨眉祖坟妥当吧。
思来想去,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在峨眉金顶的庙里寄存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回收都是当时川中总管负责,我根本就没管那事。更何况,慕容影也从杭州搬到了成都,如此一来,这峨眉山到还真适合作为宝藏的埋藏地。
在清音阁的山头找到所谓的宝藏入口,远远观测其大概位置,似乎跟那禁地有重合的可能。宝藏一事早已传遍天下,峨眉派怎的却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深感奇怪,调转方向又来到了峨眉派。山门之内,道士道姑们各做各的事,来来去去,尽是些下等的弟子,那些高手却像是人间蒸发了。
峨眉山因宝藏大乱,峨眉派的高手却消失无踪。
这当中,莫非峨眉派也参与在了阴谋之内?如此名门正派,奈何会涉身犯险?我不认为魏霖有这个能耐鼓动峨眉上下,然移花宫亦是素来被武林视为异类,也不大可能。如不是他们……难道会是慕容影!?
得此认知,让我很是无力。回到林子里,随便找到一具因抢宝藏而产生的尸体,胡乱将身上那张图纸塞到此尸手中,然后拎着尸体又来到峨眉派大门口。
将尸体随便扔在门口,我蹲上了一旁苍翠的大树,透过茂密的枝叶,看到有个小道士发现了尸体,不惊不慌,只是漠然得回头喊道:“陈师兄,这又有人死了。”
另一个年级稍大的小道士应声奔出,凑到尸体旁瞧了瞧,拿起那张图,左右看看。面无表情的说道:“又是来找宝藏的。”
小道士叹说道:“你说那江枫到底是干什么的,好端端的画幅画说他把钱扔咱们峨眉禁地的,搞得这几个月山上都不太平。太师父们闭关到现在,师父他们也不好好管管,万一那些人真的闯进了禁地,耽误了太师父他们的清修,那可怎么好。”
那个陈师兄把图叠了起来,说道:“师父他们都不担心,你那么担心干嘛。还不赶紧去收拾收拾,我先去通报师父。”
小道士哦了一声,前去搬弄尸体,嘴里嘟囔道:“加上这一张,师父师叔那差不多都有十六张了。唉……”
我说峨嵋派怎么波澜不惊的,搞了半天是见惯不惊了。
心里的不安暂且放下,跟随前去通报的道士,一路潜入峨嵋派深处。小道士的师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道人,接过了那张地图,只是扫了一眼,便将之扔到一边。待小道士要告退的时候,他师父却问道:“可看到山上有白衣的女子出没?”
小道士摇头,曰不知道。中年道士摆摆手,打发走了小道士,在屋里对这一沓地图愁眉苦脸了半晌,然后一声无奈的叹息,起身往重重院落的深处而去。
继续跟着道士,一直来到峨嵋派的后门。出了门,往山下转了几转,又攀爬上了正对面的山峰,绕着小路穿进了一线天。由于其缝隙太过狭窄,我只能停在了外面,等了不过片刻,那道人又垂头丧气的出来,显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指导方针。
目送道人远去,我小心的往峡谷而去。这石缝细而长,勉强只能两人同行,易守难攻,很适合隐藏些了不得的人或事。抬头观天,白云峡与清音阁不过一线之隔,峰顶之上便是峨眉开山祖师郭襄的陵墓。峨嵋派的禁地自很早以前就修建在此地,说是禁地,其实就是他们峨嵋派的祖坟。
记得很早的时候那片禁地还为露天而设,周围不过围了一圈碑文,并没有现在这么繁琐。时隔明初不过百年,这地方却搞得像兵家要塞。几个坟头而已,用得着动这么大劲吗?
一路唏嘘,不过眨眼,便过了这一线天。前方山谷逐渐开朗,清幽而宁静,清水淌过,淙淙涣涣,一直延伸至视野尽头。立在水边,左右环顾,并没看到什么人。沿溪流前行不久,即是一座由几块石头堆砌而成的简陋石桥,桥边有块不大的平地,不知什么人在那里围砌了一所小小院落,茅屋竹篱,看来就像是山间一户普通人家。
大凡隐士高人,都喜欢藏在这种鸟不生蛋人迹罕至的地界,而这些前辈脾气性格又大多古怪得难以理解。出于周全的考虑,我小心的踩着石头过了河,整整衣袍,径直站在篱笆门外,小声的问了一句道:“请问,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