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无人应答,虚掩着的窗后却闪过一道黑影,动作极快,如不是我一直盯着窗缝,根本不会感觉到其内有人。
高手就是高手,我还真不知道峨嵋派什么时候也出了如此厉害的人物,这人可比那什么灭绝师太之流强多了。
收回视线,推开面前的篱笆门,我提高了声音,再度问道:“有没有人在?”
屋里的人仍然不答话,但那呼吸声却似乎凝重了许多,本来轻柔得听不到声音,现下却明显感觉到那明灭不定的杀意。
再往里走,肯定不妥,屋里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动了杀机,眼看天色已晚,只有暂避一时了。
我装作失望的模样,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不过刚走出几步,背后茅屋的大门轰然砸开,杀气混杂着排山倒海的巨力直冲过来,如泰山压顶一般。
顺着这股巨力,我往前直冲出老远,一个纵跃即落至清河对岸。来不及转身,那股巨力再度跟上,如影随形,连同其内的杀意亦一同暴增。
心内略有疑惑,不明白这杀意背后混杂的恨到底所为何事,凌空腾跃的同时,回手还还出一掌,只见不住向我攻击的人,白须白发,张扬蓬乱,掩盖住他本来的面目,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何人。
手掌在半空中撞击,对方刚猛的力道铿锵传来,震得我手臂一麻,随即再度借力后跃。稳落至河边,凝目细看那人,见他不过退了数步便立定站稳,不说一句话,右掌在胸前划出半的圆,没有半分迟疑的攻了过来。
我不明所以,施展了身法不住顺着他的攻势后退,察觉到他呼吸中的一丝微颤,心知方才的对掌已伤了他,由此更加疑惑,开口问道:“前辈,无冤无仇,为何一再苦苦相逼?”
他受伤在先,气息已是不稳,加之每一招皆
用尽全力,伤势无法控制,越发严重,当然无暇答话,只是掩藏于须发后的双眼,现出无限恼怒愤恨的杀意。
这人是疯子吗?
我微一皱眉,瞥见自己即将退到篱笆院内,遂再度一个纵跃落于他身后。但见他随手抓住竹篱抽出一根竹棍,作势如剑,惊雷闪电一般连点三下,剑气直至我身前三大要穴,锐利不已,退得稍慢,衣袍竟已被刺出三个破洞。
这剑法好生犀利,不像峨眉的武功,可身处峨眉禁地的人,又怎会不是峨嵋派的人?
我彻底被搅糊涂了,一退再退,只忙着观察他的剑法,想要从今生有限的江湖见闻中判断这人的身份,可思来想去,我除了移花宫的武功路数比较熟悉,其他全部都是没有主动关心过。
与我有仇的人,到底谁擅使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又有谁会与峨嵋派如此渊源?
眼观此人剑路,星星点点密不透风,虽每一刺动作极是简单,但由于出手太快,仿佛是一夕之间同时刺出数剑,令人猝不及防。
夜色渐渐在谷中蔓延,眼里的一切亦渐渐开始模糊地不真切。竹制的细棍,远比剑轻灵许多,舞起来除了剑气带起的风声,看不到任何残影。
我单纯的凭借当年在黑暗中练出的听力来判断他的剑路,发觉他的剑法相当古怪。虽每一招刺出都是数剑,但在一两招之后,必定会有一剑单单刺出。如此路数,便如梅花一点,花心花瓣终有别,香却没有任何区别。这样一套状似围花的剑法,却又能将剑花随意放大缩小,在人身周穴位上,星罗密布,如是进行一场紧锣密鼓的棋局。
剑风锐气不减,同时点出,不知哪一剑才是群芳当中的点睛之笔。这到底是诱敌之计,还是剑法本身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