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过了水深火热的半个时辰,她写得手腕发抖,鼻尖冒汗,偏偏旁边还有一个干扰选项,不是喂她吃小枣,就是玩她头发,后来矫正她坐姿跟笔法。
般弱被迫上了一门古代高级书法课。
教导者颇为严厉,“写这么快做什么?赶着投胎么?你看看你的收尾,你是想养一窝老鼠吗?”
般弱被骂得狗血淋头,也很不服气,软软顶他一句,“我又不用考状元!”
陡然,她颈边气息一重,笔尖压出一笔重锋,扭曲成墨色灾祸。
……完了!
踩雷了!
十六岁的红衣状元郎,跨马游街,何等的风流富贵气象,就在他风光最盛的这一年,张家满门抄斩,前途远大的状元郎也折了满身的才气与傲气,成了他最不屑的、最轻慢、又最不入流的阉狗。
放逐理想,只为复仇。
般弱立即意识到她说了禁忌,是足以置她于死地的。
张夙生的笑容缓缓收敛,变得阴沉冰冷,只是还没等他松开手,怀里就撞入了一团鲜艳的嫣红,她握着笔,小臂环他的腰,迭声认错与讨好,“是我嘴贱!哥哥莫要与小蠢货生气!再也没有比哥哥更俊美、更聪明的少年状元了!”
他幽幽道,“五花肉,六哥疼你,你怎么能这么伤六哥的心。”
五花肉可怜兮兮,“肉肉知错了!六哥尽管罚我!”
先苟再说。
他手指插入她的鬓发,挑松了一缕,又环过耳廓,顶起她的脸。
“肉肉真认罚?”
般弱连忙点头。
他折过腰,端来了一碗颜色澄亮的朱砂酒。
般弱:“!!!”
卧槽!朱砂!有毒的!
张夙生递到般弱的眼前,般弱默念“不谈剂量都是耍流氓”,正要一口闷时,他忽然移开了手,般弱的脑壳就撞到他的玉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