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角落昏昏欲睡的王福冷不丁被这大逆不道的话吓醒。
梁公子莫不是方才撞墙撞憨傻了?
竟敢在陛下怒不可遏的时候,在其天灵盖上蹦跶!
“普天之下孤杀的人太多太多,捏死一个脑子有病的神医也是轻而易举。”姬厌哂笑。
“老天可鉴,这事我可没有胡说。”梁珩说着,看了王福一眼。
后者不情不愿离开,贴心守着门。
“陛下,在您眼里,鱼水之欢,风花雪月是何种定义?”梁珩问。
姬厌蹙眉:“恶心。”
他是父女乱伦之下的产物,对于这种事,他天生拥有极大的反感。
梁珩叹气:“这就是了,陛下认为此事恶心,可在多数人眼里,这也许是二人情浓深处的表现,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沈妹妹心里定是难过。”
暴君一愣,眸底闪过一丝隐忍,脸色更发苍白,道:“她会难过吗?”
“当然了,身体欲望是人之常情,心里欲望是两情相悦。”梁珩大起胆子提起禁忌。
“陛下的身世一直让陛下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可是,人生向前,能得一盏明灯属实不易,不如,大胆一些,心悦一个人,何不迈出一步?”
姬厌神情震动,嘲讽道:“身陷黑暗,呼吸沼泽,迈出这一步的意义能是什么?黑暗无尽,深渊无尽。”
“别人不知道。”梁珩眼睛弯了弯:“但陛下的话,定是离开漆黑寒冷的深渊,前方等待的,必是草长莺飞的春,那里,早已会开出一朵沁人心脾,身心愉悦的花。”
“陛下,您自诩的世界是黑暗,可通往这个世界的路又谈何容易?悬崖峭壁,遍地荆棘,血流成河,沈妹妹喜欢你,她无视世俗,摒弃一切,山外山,天外天,只为你一人奔赴而来。”
梁珩摇头笑起来,眼里竟是有些苍凉:“欲望短暂,陛下不必过分纠结,沈妹妹此番着急,也是少女心思作祟,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而已。”
姬厌心头忽而乱七八糟,整个人却难得的平静,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神色不明。
闻言,尽管心里有答案他还是问道:“什么答案?”
“当然是陛下喜欢她咯。”
梁珩手里还是那把陈旧的折扇,许是年份太久,上面的山水墨画好似有些淡了,摇晃间隐约可见“岑鹋”二字。